日本電影

黃亦強:《小森林 夏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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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小森林 夏秋篇

導演:森淳一/

編劇:森淳一 /五十嵐大介 /

主要演員:橋本愛 /三浦貴大 /松岡茉優 /溫水洋一 /桐島加戀 /

上映日期:2014年08月30日

劇情簡介

 平凡女孩市子(橋本愛飾)自幼生長在位於日本東北地區的村莊小森。這裡遠離都市的喧囂和浮躁,為青山綠水所環繞,儼然一個幽靜怡然的世外桃源。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靠一雙勤勞的雙手經營渺小卻舒適的生活,與世無爭。市子曾經前往東京闖蕩,只不過她終究無法適應都市快節奏的步伐,最終回到了媽媽早已不在的老宅。童年時媽媽福子利用山川田野各種食材做出胡亂命名的美食,實心眼的市子在感嘆受騙之餘,也將美好的回憶留在了味蕾深處。彷彿遵循着母親的步伐,她將對故鄉的熱愛融入了美食的烹制中。在朋友佑太(三浦貴大飾)和吉子(松岡茉優飾)的環繞下,享受着無憂無慮的人生……  本片根據五十嵐大介的漫畫改編。


獲得獎項

第6屆豆瓣電影鑫像獎  (2016)

  • 鑫豆單元 最佳日本電影(提名)

,第2屆豆瓣電影年度榜單  (2015)

  • 評分最高的日本電影
  • 最受關注的非院線電影(提名)

影評

2015-03-15 |

《小森林》系列是由漫畫家五十嵐大介的原作改編的電影,在日本國內30塊銀幕上同時公映,首周初登場觀眾滿意度排名第七位。《小森林》分為「春、夏、秋、冬」四篇,分別獨立製作為電影,陸續上映並斬獲好評。目前在國內能看到的就是高清版《夏》和《秋》兩部。有人評說它是「舌尖上的日本」,我認為這種評價還不夠全面。《舌尖上的中國2》拍攝得非常流俗和複雜,沉浸在高超的廚藝和繁複的食物製作中,解說語言僵硬格式化、拍攝接近流水化,始終無法表達出美食上的意境與簡潔的美感,失去了《舌尖上的中國1》那種中式灑墨的瀟洒意境與深邃。

而日本的《小森林》系列和《深夜食堂》卻能以自言自語、毫不嘩眾取寵的方式做到藉助簡易的食物傳遞出深沉的人生哲學和返璞歸真的生活美學,反襯出低調內斂的高層次修養,溫暖平凡你我的奔碌人生,也是日本式「禪學」甚至「素食」信仰的一種體現。從簡單異常、以素食為主的食物中(這些食品樸素、簡易到令人驚嘆,製作並不複雜,用料也絲毫不高貴,《小森林·秋》中市子跟鄰居們分享的,僅僅是秋日午後幾片金黃色、烤熟的地瓜片;而《深夜食堂》里就只有一沿夏日冰鎮的西瓜,食堂的老闆跟客人們在夏夜裡享受冰鎮的西瓜,話盡心事,冰涼下炎熱燥熱的心境)。所以,食物本身並不重要,由簡易的食物穿搭出來的簡樸自律的生活方式和對生活本身由衷、執着、純凈的熱愛與體味,才是最重要的;對日常食材的細緻用心和悉心品嘗,就是對平凡、處於底層、無人知曉的個人生活珍惜和省用。珍惜平常人生、愛惜食物和日常,這也許才是這些日本電影的真正精髓所在。

《深夜食堂》蝸居於繁榮東京夜景里的一隅,溫暖着來往繁忙的眾人和他們不同的塵世生活,吃完一餐簡單貼心的飯重新上路,在深夜裡重新恢復對白天生活的信心,以點到為止的餐飯和哲學提點每個人的前途與內心;而《小森林》系列在人生境界上又進了一步。市子高中畢業後,因為不適應都市生活而回到鄉野的家鄉,這時候長年與她相依為命的母親又不辭而別,只留下她一個人面對寂靜又熟悉的山野,直面百味雜陳又清淡孤寂的心事,獨自開始操持耕種生活,努力復原着母親教給她的那些美食和舊日生活。年輕的市子成為了獨居的女孩,一個從愛情和親情中孤獨但不絕望的人,一個在鄉間道路上獨自騎行飛奔的身影。

春夏秋冬,從不依靠、從不尋找,她在寂靜和努力中,慢慢重塑了自己的生活和意義、期盼母親的來信、善待鄰家的緣分,在被「拋棄」和被遺落,她靜靜落下自己的種子,安靜自然地承續自然的生存規律和方式,成長為一株堅強又閃亮的山中花蕾。市子很少柔軟,沒有矯情,堅強得像一棵樹,在寂靜的山林中,聽風而生,飲雨而活,安排着自我生息,盼望着遠方母親的消息。

從市子的身上,傳遞出一種寂靜的人生修鍊,接近於某種純凈的信仰;也反射出很多日本文化與生活獨特的地方和日本人堅強自律的生活意志。

日本的「棄子」電影

日本人自古在一片島國生存,土壤貧瘠,地震和各種自然災難日常化,使得這個民族從來都缺乏安全感和存在感,它沒有像中國人這樣生活在「地大物博」里紮實的安全感。「棄子」文化心理由此在日本誕生。日本人在潛意識中一方面強悍自立,進攻性強,以進攻和主動來維護自己的生存;但又總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孩子」,在飄搖的大海和廣闊的天地中無依無靠,被孤立;一方面沮喪抱怨但又不得不依靠自己努力生活,靠自己的雙手和日夜勤奮為自己拼搏着前途,從不敢懈怠。他們懂得生活並不能永駐,腳下土壤時刻動蕩,危機感令日本人倍加珍惜和欣賞瞬間的生命和美感,崇拜盛開即凋零的「櫻花」圖騰,感激每一天的生活與平安恩賜。抱怨和感恩結合在了一起,形成了非常獨特而又微妙的文化氛圍與生活理念。

有關於「棄子」這一說法,是我在看完《小森林》之後突然想到的。市子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成年後母親卻突然離去,根本不管她是否能自己生活,把這惟一的孩子拋給了生活的海洋,任憑她自己努力掙扎。孩子們被父母過早拋棄,父母突然無來由的消失不見,只剩下他們自己面對凜冽沉重的生活,這在一系列日本電影里都有表現,《無人知曉》是典型的代表,母親不堪重負,離家出走,幾個孩子一邊艱難的維持生活,一邊期盼母親的愛重新回來。但他們從不呼救,從不對外人說起自己被「遺棄」;即使母親再也沒出現過,小妹妹在家裡被慢慢餓死。孩子們如野草般的堅韌與這「被棄」生活的孤立殘酷形成劇烈刺目的對比。

園子溫的《庸才》,男孩佑一的父母不僅不怎麼照管他,甚至經常折磨、打罵他;佑一幾近崩潰與經常自殘,要他重新鼓起生活的信心和勇氣並不容易。面對生活我們別無他法,也許惟有像佑一那樣滿含熱淚、吶喊着咬牙上路。這是在園子溫變態系列電影中難得一見有社會良心的電影,它主要聚焦了在核電站事故與大地震之後,日本人普遍的迷茫與頹廢消沉的心態。

《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是典型的「棄子」電影,松子從小不被父親關注和寵愛,「生而為人,我很遺憾」,松子沒有成為自己的信心與存在感,她日夜在眾多男人那裡尋求短暫的愛護和生活,卻始終無法抵禦殘酷命運的席捲和打擊,即使她有出眾的外貌和自發和強壯的生活意志,也最終被刻薄的命運之棒擊打,殞命於河邊。而在《惡人》中,年輕的清水祐一自小就沒有母親的關愛,母親成為偶爾不耐煩打電話過來的陌生人,他跟隨年邁多病的祖父母長大,成為了深夜裡孤獨的飆車手,每夜不惜驅車百里去看望自己的愛人,爭取着涼薄短暫的愛情。

《白夜行》是日本懸疑推理小說家東野圭吾的代表作,也是典型「棄子」電影。亮和雪從小沒有依靠,父母生活的混亂與背叛帶給了他們一生的心理負擔和深刻的心理創傷,在未來的人生路上,他們惟有依靠彼此,靠利用與傷害他人不斷爭取着自己的未來和希望。孤獨和絕望深入了孩子們的骨髓,即使雪發誓要成為上等人,也無法阻止她的另一部分——亮的沉墜。最終在雪實現夙願的同時,亮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結束了漫長猶如噩夢般壓抑崎嶇的生活。

所以「棄子」文化是非常值得注意的一個日本電影文化現象,它潛隱地存在於很多著名電影里,是這些電影主人公心理最重要的一個角落,他們生活的動機與無處可逃的深淵;他們的暗影與心結,也是他們奮力生活的力量源泉。理解這些文化背景,對日本電影的理解和體會就可更進一步。

獨居的女孩

市子在獨居鄉野的生活里,從沒流過眼淚,也從來沒找任何人說起自己母親的離去。,從不言說、從不尋找。即使鄰居和朋友們知道了她的境況,跟她聊天或幫助,她也從來不卑不亢,沉默如舊,只是每日自己一個人下田耕種,秋日收穫下一年裡夠自己吃的糧食,冬日溫燉一鍋沸肉暖胃,夏日飲用自己製作的冰鎮米酒,清晨蘸吃自己做的麵包和果醬,夜晚獨自聆聽山野里的聲響,為自己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生活場,與自我形成呼應和互助,充分沉浸在自我的生活觸感與經歷中,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棵樹,非常沉默、非常驕傲、自然生息、從容成長,以此對抗冷漠而又殘酷無常的命運。

市子不喜歡爾虞我詐的都市競爭,不喜歡「變成那種被別人殺了,還吐槽殺人方式的人」;也無法在淺薄的愛情表面安住,她重新回到了山野之中。從她細緻地為自己準備一餐一飯,慢慢咀嚼品味自己採摘製作飯食的味道上來看,這不是市子生活的終結,而恰恰是她開始勇敢摸索和嘗試生活,是嶄新的開始。無依無靠、無聲無息的生活鍛煉了獨立又堅強的她。從此往後,無論有無人愛、無論有無陪伴和依靠,市子都能珍重運命,愛護自我,好好生活,享受每一天的賜予和保持平靜,永遠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除卻常規的水電賬單外,母親福子的一封來信,市子捏着這枚小小的信封,清亮的歌曲響起了:「黑暗的森林裏,水滴的氣息,側耳可傾聽;溫柔的風,狂放地吹,是為了治療傷口;有時候,雖然什麼都不明白;事到如今,我想告訴你,我已明白」……前方的景色變得模糊,虛焦鏡頭反襯出市子此刻激動又熱淚盈眶的心境。市子隨着歌聲在山間騎行,慢慢綻開笑容,我們才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內心的渴望和悲傷;第一次看清楚她複雜的情緒和對母親無限的依戀;被拋棄的孩子不善言語,從不求助,只會默默承受、自我消化,她在心口淤堵的那口沉默與孤獨也在這一刻化解,順暢呼出。市子一路飛快地騎了過去。

看過《小森林》,你不得不敬佩日本式的堅韌無比的生活意志,比起失戀或遭受一點生活挫折就哭鼻子崩潰的中國獨生子女們來說,日本的孩子從小就接受了嚴酷的「危機」訓練(他們中很多也是獨生子女,但父母對他們的照顧很有限),他們必須懂得在人生的災難和被「拋棄」,成為牌局上的「棄子」後不自暴自棄,仍然努力地生活,靠自己的雙手尋找自己的意義,重新確立自己在天地間的地位和角色。

《小森林》減滅物慾、退祛虛榮、返璞歸真、簡中見繁。年輕的女孩獨自在鄉村居住,跟土地和山林打交道,跟隨萬物生長與繁榮,追隨動植物們沉寂和忍耐,肩承生活的幽暗無常,也扛起人生的重擔和希望;感恩着自然的生活,還原純凈的心境,對生活的條件要求很少;而對自己的所得所有倍加珍惜:「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站成永恆,沒有悲歡的姿勢;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風裡飛揚;一半灑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非常沉默,非常驕傲;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2015-04-25 |

昨晚剛和家人一起觀看了這部電影,非常喜歡。在繁忙工作一天之後,本來身心疲憊,但看過電影后立刻被治癒了。本人留學日本6年有餘,對日式小清新的畫面和日本的生活環境自然比較熟悉。但留學期間主要是待在東京這座繁華的大都會,對日本的農村生活沒有直接的體驗。尤其這部電影描寫的是日本東北地區的岩手縣,在經濟發展程度上算是日本國內倒數的。我僅有的接觸就是在311地震後,曾去東北地區做過3天的志願者。當時吃住都在民宿,和當地的農民們沒有太多的交流,但對他們的淳樸、熱情以及堅強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夏篇》中有句台詞看得不大明白,但又似乎涉及到這部電影的主旨。當悠太和市子在一起做工,市子問悠太為什麼從城市回到了鄉村來?悠太開着小貨車,不經意間地回答說:「我不想過那種被別人殺了,然後吐糟殺人方式的人生」。當時覺得這句話應該是指大城市裡的生活競爭太過激烈,都是混跡江湖、爾虞我詐的。因為不想過這種生活,悠太才回到了鄉村。

今天仔細聽了一下原話,才發現可能是翻譯上出了一點問題。悠太的原話是:
「俺はさ、
他人に殺さしといて、殺し方に文句つけるような、
そんな人生を送りたくないと思ったよ。」

其中,最關鍵的是對「他人に殺さしといて」這句話的理解和翻譯,因為用到了兩個口語中的省略語,導致意思的理解上出現了分歧。

首先,「しといて」應當是「しておいて」的省略語,即將「てお(Te + o)」省略為「と(To)」。這在口語中比較常見的,接在動詞後有「暫時做好某個行動,放在那裡,為下一步做準備」之意。

其次是「他人に殺さし」,這個不太常見。如果是「殺別人」,日文是「他人を殺して」;如果是「被別人殺」,日文是「他人に殺されて」。但都不是「他人に殺さし」,我搜了好久才總算弄明白。其實是「他人に殺させて」的省略語,意思是「請別人來殺」、「讓別人來殺」。

因此,這句話如果不省略,完整的是「他人に殺させておいて」。但問題是請別人來殺什麼?是殺自己嗎?這跟後面的「吐糟殺人方式」明顯是矛盾的,也是原文翻譯的問題之所在。請大家注意悠太說這句話的前後環境:他是開着小貨車的時候說的這句話,但切進這個鏡頭之前,他是在刨魚,而且導演用了一個特寫鏡頭將悠太把解刨好的魚穿在木棍上這一動作刻畫出來。意思是他自己殺魚吃,而不是請別人把魚殺好後,放在那裡,讓他來吃。所以,這句話里,「魚」才是請別人來殺的對象。別人幫你殺好之後,還覺得不滿意,吐槽一下人家殺魚的方式。

為了驗證這一解釋正確與否,我查找了一下日本網友寫的影評。

維基百科(日本)上關於這部電影的介紹里,有如下一句:
「ユウ太もまた都會から戻ってきていたが、彼は都會の人々の、自分自身の言葉を持たず、食べるものも『他人に殺させておいて、殺し方に文句をつける』ような空虛さを嫌悪している。」
http://ja.wikipedia.org/wiki/%E3%83%AA%E3%83%88%E3%83%AB%E3%83%BB%E3%83%95%E3%82%A9%E3%83%AC%E3%82%B9%E3%83%88
正好在這句話的前面加了對象:「食べるもの」,食物。

另外,有位網友寫到:
「『(食べ物に関して)他人に殺させておいて、殺し方に文句をつける』など日頃ぼんやりと過ごしていたら気がつかないような台詞が印象に殘っています。」
http://dokumamushidaisuke1109.blog.jp/archives/22699864.html
也在這句話前面加了括號:「食べ物に関して」,關於食物。

因此,悠太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明明別人把食物幫你做好了,放在那裡,還要去吐糟一下別人哪裡做得不好。我不想過這種的人生。」也許,他想過一種不依靠別人,也不抱怨別人,能夠親力親為,用一顆赤誠的心與自然接觸、與人打交道的生活吧! 城市裡的現代生活在給我們帶來種種便利的同時,也讓我們失去了許多鍛煉的機會,尤其是一些生活的基本技能。比如,當我們可以用金錢去買到食物的時候,是否漸漸地也失去了自己做出美食的動力及能力?

日本在戰後經歷過幾十年高速成長期之後,如今已經進入少子高齡化的時代。東京、大阪、名古屋這三大都市圈因為年輕人的湧入,人口每年還能夠緩慢增長。但在廣大的農村地區,一方面是人口負增長,各地的小學、中學面臨學生人數不夠,要麼關閉,要麼與其他學校合并的困境。另一方面,由於年輕人都去了城市,只有大量的老年人還留在農村繼續從事農業生產。但總有一天,老人們也會離去,等到那時候日本的農業、甚至日本的農村可能就後繼無人了。

與此同時,對於在城市裡奮鬥的年輕人而言,大多數選擇了留下。因為城市裡有着更好的教育資源,有着更多的工作機會;也因為現代化給人們帶來的便利生活。但也有少部分,選擇了離去,回到了農村。或者接過家裡的農活,或者去一位經驗豐富的長者那裡接受培訓,在農場里和小夥伴們一起生活,一起學習相關的技能,然後開始新的生活。

這種回歸,並非是一種逃離,而是一種選擇。關於自己,關於生活,關於人與自然的一種選擇。

2015-04-12 |

我非常讚賞小森林的精神,從少女一個人做完所有農活,到吃白菜也要去掉筋,全部都是非常努力、認真生活的精神。它根本不是一個風花雪月的小清新,雖然它在深山中,有風有花有四季。城市裡的小清新們看了電影,對那樣悠然生活的心嚮往之,想着山間的水流、樹下的野果、風吹麥浪和冬日暖陽。然後說:那樣的生活真好,也許一年給我幾天、幾周、幾個月時間去感受一下也好,我都不敢強求能真的過上那樣的生活……是的,你當然過不了那樣的生活,早上都起不來上班的人,怎麼可能五點鐘起得來去種水稻?況且種水稻不是種多肉,到底有多銷魂,建議試一下,就不會有人喊鄭多燕累了。
樹下堅持要自己摘到一顆胡禿子果的少女市子,她知道這是自己必須堅持的力量。(你們還真信是因為這個分手嗎,只是春秋筆法啊顯然!)
她做的米酒有多醉人,還是要搭配夏天最熱的時候在太陽下除完草的疲累才知道。她做的糖漬栗子有多香甜,還是要經歷彎腰尋找掉落的栗子耳朵豎起聽着熊的聲音才能獲得一點點。
所以市子真的是很努力認真的在生活,一個人要種完割完自家的水稻,要能收穫夠自己下一年吃的口糧,去幫紅點鱒魚「搬家」賺取一些零用,該自己做的活,不讓男人幫手。她辛勤勞作,因為要靠這些吃飯,不是風花雪月尋求什麼田園牧歌。
她能夠自製榛果巧克力醬、各類果醬、鹽水番茄罐頭甚至伍斯特郡醬油,最熱的雨季里開了爐子驅除水汽,不浪費那點餘溫,於是做一隻烤麵包。忙活了半天才只有這麼一隻麵包?對的啊,誰說麵包就是輕易可得的了?即便物質匱乏也能夠精緻的生活,這種精緻還有一個重點,在於物盡所能不浪費,才會更有一些完美的意境。她會去山澗中找野菜,回來做成黏糊糊的野菜丁拌飯吃。她要在水稻田中不停彎腰去除雜草,起身時那一個大後仰緩解腰背的酸痛,簡直是最真實生活的一幕。
我不羨慕她的生活,我敬佩她的精神。沒有哪裡的生活是輕易的,看起來美是因為他們努力,以及他們沒有抱怨困苦。想要過上這樣的生活,先從炒白菜也去掉筋開始吧,大部分人炒芹菜都不去筋的。或者從餓了饞了動手做點複雜卻好吃的東西開始,而不是煮個即食麵完事,就會像市子一樣又吃又瘦的!
以及依舊喜歡橋本愛,雖然她的臉變長變方了,但眼睛以及側顏依舊超好看。汗流浹背在大夏天做麵包時,少女的側顏和汗津津的鎖骨相當誘人(不要跟我提平胸!)
當然,做農活的人,真的不可能那麼白。

2015-03-06 |

春暖人軟,小娃背花娘笑靨。

放學回家路過大片青草地,小花兒開的鮮。摘顏色,每種顏色收集全,雙肩書包朝前背,拉鏈敞開塞滿花枝,一路喊叫」賣漢堡包,賣漢堡包」。回到家媽等在門外,院兒里種滿草花,閉眼,吸氣,陽光橘子味。

童年有伴,夏日裏不知何為午睡。

大人的世界靜止了,孩兒們偷來耍。樹蔭,啄木鳥,鞦韆,知了叫。記憶里永遠都是跑啊跳,三五一行笑着鬧,時間從未停一秒。

喜歡蛇,雨後青草地里小青蛇。右手抓着玩伴左手捏條樹枝撥,唰唰,草影里划出七彩虹。

幼不識秋,天遠雲白數過雁。

坐在單車後面晃腿問媽世上有沒有紅草,媽說沒,指着塘邊野草嚷你說錯那兒就有。

驚詫於兒童感知自然的能力。天地之間,詩人與小孩都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冬不語寒,漆紅門厚倒貼福。

紅油辣子白片肉,香椿雞蛋醪糟饃。住平房,每戶前院有寸地,種菜種花種樹。跑過廚房沖里喊晚上四菜一湯,湯勺四隻扣盤上!去鄰居姐家玩,看見自家磚房窗上冒白氣,捧個雪球回去砸門梁。

莫干山,繚霧初散,送完肉回家的姑娘有輛單車一路滑下去,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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